我叫霍普

究极杂食人,在各种坑里到处乱爬

“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。人的一生那么漫长,与其被未知的恐惧和焦虑侵蚀,承受无尽的折磨,还不如自己掌握命运。”

 

他的白发被打湿了贴在脸上,视线盯着浴室地板打着旋儿进水的下水口,长长的眼睫毛都滴滴答答挂着水珠。

 

这浴室的装潢真的有点问题,他想。怎么就连这顺着水流下去的血都是黑灰的。当初怎么就犟着脾气非要装成非黑即白的颜色,男人穿着西装带着低气压走进来,让他只能触碰到黑白的视线感到更加昏暗,头都有些晕了。

 

“反正人活着都是要死,有的人走的体面,有的人没得荒唐。既然向死而生,我可以选择在我最光鲜亮丽的时刻结束这荒唐的一生,让他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,这样无论未来是美好还是曲折,至少结束的时刻我是幸福的。”

 

“你说是吧?”他抬起头,眼尾泛着一如既往诱人的红,却别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 

对面的男人要把他烧穿似的死死盯着他,像没有知觉一样不顾手里的玻璃碎片握紧了拳,半晌才从后牙槽里挤出一个草字,将碎片猛地一扔,两个大跨步把他箍在怀里,刹不住的惯性将两人推在浴室的墙上。

 

“你说的是什么猪话?”男人收紧手臂,手心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,男人胸腔传来的震动,几乎窒息的难耐感竟让他感到安心。

 

“你是预言家?你能看到你的未来是好是坏,是明是暗?”

 

“给我听着,不管明天你能不能看到太阳,你会不会离开这个世界,你离开的时候是最美的还是最傻的……”男人顺着他的话说,“只要有我在,我保证都会让你觉得,这是美好的。你明知道这不是最好的,你更要期待更好的。你不仅要向死而生,你要期待美好的上限。你怎么知道下一刻结束不会更好。”

 

“相信我,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,你值得定格在美好的上限。”男人咽了口口水,嘴唇苍白,不住的颤抖,“我也拜托你,没有你的未来我一定不会过得好……你难道忍心我永远都被束缚在痛苦之中吗?”

 

“我是如此的爱你。”

 

他看着浴室顶上的白炽灯,眼睛有点酸涩,很快被不知缘由的泪水模糊。好像在这个非黑即白的空间里看到了刺目的红色,接着是其他的色彩撞进来。被玻璃划破的手指一直没有痛觉,突然间顺着某一条神经电流般刺在心里,面积不大,一抽一抽地反而难受得折磨。

 

他的双手犹豫着抱上男人的腰背,很结实,给人踏实可靠的感觉。他好像忘记手上的血会毁了那件西装的事情,像濒临淹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狠狠的攥住男人的衣服,在咬着嘴唇的哭声中胡乱发出一下又一下表示应承的“嗯”。

 

我把我的美好交给你,我愿意陪你到美好的上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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